被“清算”的FDA主任,与CGT的未来


 

 

Replimmune飙升近70%,Capricor大涨超20%,Sarepta涨幅约14%……7月30日盘前,一批CGT Biotech股价在市场乐观情绪中迅速爬升。
 

7月29日晚间,HHS发言人证实,FDA生物制品评估与研究中心(CBER)主任Vinay Prasad已离职。5月初,他走马上任的消息传来,业界瞬间被忧虑笼罩。进入FDA之前,Prasad就因对CGT依赖的“弹性监管”批评而闻名。

 

不到三个月的任期,某种程度被视为一种“清算”。纵观Prasad这段经历,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与他批评过的Sarepta的冲突,后者开发的基因疗法Elevidys在2023年获得加速批准后,已发生多例患者死亡。

 

Canaccord Genuity分析师认为,这个搅进多方势力的争端,可能促使Prasad不得不离开。

 

正如外界所熟知的,Prasad更倾向于采用具有临床意义而非替代终点的随机对照试验(RCT)。然而,6月初参与CGT圆桌论坛时,他表示,FDA将保持足够的灵活性,并愿意探索伞状试验等其他多元化的方案设计。

 

随着Prasad离开,FDA药品评估与研究中心(CDER)主任George Tidmarsh,被任命为CBER临时主任。但Prasad曾兼任的FDA首席医疗和科学官职位,尚未得到安排。

 

业界希望,FDA将对CGT的监管转向更为宽松。现实恐怕仍有很大不确定性。今年特朗普政府掌权以来,包括FDA在内的美国科学机构,都先后进行大规模裁员——监管机构的连续性和专业性,在CGT领域至关重要。

 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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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受害者”

 

 

 

Prasad担任CBER主任期间,CGT行业确实算不上乐观。相反,由于他的主导,FDA发出数封CRL,相应公司股价出现暴跌。

 

7月11日,FDA就拒绝了Capricor针对Deramiocel的上市申请。与长期处在漩涡中的Elevidys类似,Deramiocel作为同种异体心脏球衍生细胞疗法候选药物,也预期被用于治疗DMD。不过,CRL让该公司股价暴跌33%。

 

同期,另一家Biotech Ultragenyx也在两天内暴跌29%。此前,FDA驳回了UX111(ABO-102)的BLA。

 

UX111的路线更为成熟,采取AAV技术,拟用于治疗A型桑菲利波综合征。尽管如此,FDA以近期完成的生产设施检查为由,要求Ultragenyx提供更多关于CMC方面具体细节的信息,并进行改进。

 

对于Replimune,失败的代价更加惨烈。

 

Replimune打算将RP1(vusolimogene oderparepvec)与nivolumab联合用于治疗晚期黑色素瘤,结果这一申请在7月22日没有得到FDA批准,随后公司股价暴跌76%。

 

CRL指出,Replimune所提交BLA依据的IGNYTE 试验,不被认为是一项充分且控制良好的临床研究,未能提供实质性的有效性证据。

 

根据多份已发表的报告,韦德布什分析师称,Prasad更倾向于将总体生存期作为癌症终点,而不是无进展生存期或肿瘤缩小等替代终点,这解释了为什么他可能在RP1被拒绝的过程中发挥了关键作用。

 

至于Capricor,STAT援引一位消息人士的话表示,Prasad因为“持怀疑态度”,取消了原定于7月30日举行的细胞、组织和基因治疗咨询委员会会议,该会议旨在审查该公司提交的Deramiocel申请。

 

值得注意,此次咨询委员会会议是由CBER治疗产品办公室(OTP)主任Nicole Verdun安排,但她和副手Rachael Anatol从6月18日起就被安排“行政休假”。据报道,Prasad与“Verdun管理风格长期存在的紧张关系”,可能也是此次行动的原因。

 

HHS在一份声明中,暗示了Prasad与Verdun、Anatol之间的摩擦:“中心主任应该得到那些与积极目标保持一致的管理人员的支持,以便使用科学的黄金标准迅速推进罕见疾病的治疗。”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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离职余波

 

 

 

BMO资本市场分析师写道:“我们基本上将此视为一件好事,因为新任CBER主任可能会比我们迄今为止看到的更宽容地鼓励创新。”

 

虽然具体人选尚不确定,仅此一种可能性,就会使股价受益。

 

7月30日,Prasad离职后的首个交易日,Replimune股价最终上涨了一倍多,从每股3.75美元飙升至每股7.55美元,涨幅达101%。Capricor股价上涨21%,从每股6.74美元涨至每股8.18美元。Sarepta股价也出现6%的反弹。

 

Canaccord Genuity分析师也认为,Prasad离开FDA对于CGT等领域的影响总体上是积极的,毕竟“他在肿瘤学审批、临床研究设计和其他领域持有争议性的负面观点”。

 

鉴于Prasad离职,肿瘤学的加速审批可能会有所回升——这对该行业来说是一个重大利好;Prasad此前对加速审批途径持强烈批评态度。他的离职,可能会让FDA在肿瘤学加速审批的试验设计方面拥有更大的灵活性。

 

分析师还预测,针对ALS、亨廷顿舞蹈症和雷特综合征等罕见神经系统疾病的在研药物,有望迎来“一线希望”,审批流程将更加顺畅,而监管灵活性在这些疾病中至关重要。

 

此外,针对更大患者群体的药物,也被认为是前景乐观。例如,AD和其他类型的痴呆症、帕金森病以及神经精神病领域,精准靶向、基于生物标志物的开发策略正日益重要。

 

不过不乏异议者。Jefferies分析师就为Prasad在CGT监管决策做辩护。

 

在一份报告中,分析师写道:“监管决策未必不合理,FDA也未必更失职。如果说有什么不同的话,我们认为Prasad在FDA审批方面考虑得更理性(也更保守),要求申办方提供更多临床证据(并且减少捷径)。”

 

换言之,在Prasad领导下,事态发展似乎相对更容易预测,因为CBER的决策背后有条理、框架和依据。此外,CRL似乎相当透明。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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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3

Sarepta之战

 

 

 

最为引人注目的是,Prasad掌舵期间,FDA要求Sarepta暂停向可行走的DMD患者发货Elevidys。

 

7月,Elevidys被曝出第三名与DMD治疗相关的患者死亡,是一名巴西8岁男孩。除了FDA之外,华尔街也一片哗然。7月18日Sarepta拒绝FDA的要求,但三天后又改口同意。

 

随后7月25日,FDA支持Sarepta,建议该公司恢复向无法行走的DMD患者提供Elevidys。FDA解释其改变决定的原因时,援引了巴西当局的说法,即排除Elevidys治疗是导致该男孩死亡的原因。

 

然而,自Prasad离职以来,新闻报道却描绘了一幅截然不同的幕后景象。

 

Prasad对Sarepta的强硬态度在一定程度上有所转变,因为DMD患者权益倡导者积极通过Change.org网站发起请愿,近千人签名敦促FDA结束暂停行动。非营利组织Parent Project Muscular Dystrophy创始人Pat Furlong透露,患者权益倡导者还致信国会议员,并与他们会面。

 

7月28日,FDA宣布暂停期结束时表示:“患者群体是一个重要的声音,FDA将继续倾听并回应受DMD影响的群体的想法。”

 

Jefferies分析师认为,这给FDA的未来提出了一个重要问题:Prasad的突然离职让人怀疑,FDA是否更容易受到外部因素——包括患者权益团体、政治、媒体——的影响。如果二者具有正相关性,那么,患者权益团体未来可能会成为左右药物监管的主导力量之一。

 

患者群体的影响,可能反映了FDA内部的分歧。

 

正如Leerink Partners分析师指出的,近期FDA和Sarepta的反复交锋,凸显了该机构自身存在紧张关系,表明FDA高层间出现分歧。随着Prasad作为CBER主任的任期结束,分析师怀疑,他的离职可能预示着,“MAHA运动”将转向更加宽松、以患者权益为中心的“尝试权”,以应对罕见病适应症。

 

允许患者更容易获得尚未被FDA批准的实验性治疗,这一“尝试权”法案,长期是特朗普政府支持者的优先事项之一。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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保守派

 

 

 

Prasad离职的另一个因素,被认为是保守派的运作,他们反对Prasad及其对Sarepta的处理方式。

 

威斯康星州共和党参议员Ron Johnson向透露,HHS部长RFK Jr.安排他与FDA局长Marty Makary通话,随后他向RFK Jr.表达了对FDA处理Elevidys问题上的担忧,亲自向特朗普汇报了有关情况。

 

此外,据Bloomberg援引消息人士称,前宾夕法尼亚州参议员Rick Santorum在其女儿被诊断出患有罕见遗传病18三体综合征后,转而成为家长倡导者,给特朗普政府官员打了电话。

 

“美国优先”旗手Laura Loomer在社交媒体抨击Prasad,文章引用了后者2020年至2022年期间发布的多篇帖子,它们都支持进步政治家,例如长期担任NIH国家过敏和传染病研究所(NIAID)所长的Anthony S. Fauci——Fauci关于美国政府应对COVID-19的监督批评,在保守派中非常不受欢迎。

 

在Loomer看来,Prasad就是“FDA里的一匹特洛伊木马”,应该“把他从特朗普政府里开除”。

 

HHS的声明展现了众所周知的“高姿态”:“Prasad不想影响FDA在特朗普政府领导下所取得的卓越成就,他决定返回加州,花更多时间陪伴家人。” 

 

Makary已任Tidmarsh临时接替CBER主任的空缺。而数日前,Tidmarsh才刚刚当上CDER主任。

 

还未加入FDA时,Tidmarsh曾在斯坦福大学医学院担任儿科和新生儿科兼职教授。他还是斯坦福大学转化研究与应用医学硕士项目的创始联席主任,领导了7种被FDA批准的药物的临床开发,参与多家药企的创办并担任CEO,其中包括Horizon,2023年安进以278亿美元的价格将之收购。

 

Jefferies分析师指出,与Prasad类似,Tidmarsh也长期直言不讳地反对前CBER主任Peter Marks,除了对FDA放行的Elevidys予以批评外,Tidmarsh还将渤健开发的AD新药Aduhelm为例,认为FDA监管过于宽松。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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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5

谁来拯救?

 

 

 

对Sarepta等CGT Biotech的新一轮追捧,显露出二级市场投资者尚未完全放弃这个领域。但是,如果换到往产业更前端追索,情形似乎就并非如此

 

仅有的“天价爆款”Zolgensma,在诺华2023年财报中被冷落一旁。2021年成为卖出13.51亿美元、成为“重磅炸弹”后,Zolgensma开始出现瓶颈:2022年全球销售额仅增长1%,2023年则下降11%。

 

更多大公司正在放弃这个领域,辉瑞就是典型之一。

 

2月,辉瑞以患者接受度低为由,将一款上市不到一年的血友病基因疗法Beqvez撤出市场。这意味着,作为“宇宙大药厂”的辉瑞几乎完全退出基因疗法赛道。

 

随后的3月,罗氏宣布,对其基因疗法子公司Spark Therapeutics进行“根本性重组”。约六年前,罗氏将之收购以增强自身基因治疗业务。而据报道,今年有超过300个岗位面临裁员,这引发人们对Spark能否继续存在的质疑。

 

Biotech股票同样在走低:过去十二个月,Solid Biosciences和Regenxbio都下跌了近30%。Leerink Partners分析师表示,很多投资者对CGT的情绪,“介于不感兴趣和厌恶之间”。

 

意料之中,项目交易几乎枯竭。DealForma数据显示,2024年基因疗法方面的并购总额仅为12亿美元,2025年迄今为止更是没有。至于基因疗法研究合作,预付款已从2017年17亿美元峰值降至2024年的1.55亿美元。

 

当然,CGT仍存在不小的存量市场。公开数据显示,2025年,将有多款CGT的监管决策有待FDA做出,而全球正在进行的CGT临床试验数量将近2000项。

 

问题在于,包括Prasad在内,FDA新的领导层似乎没有更高效的监管方案。

 

随着FDA资深人士大批离开后,新药评审所需的专业能力是在减弱而非得到加强。因此,行业的观察是,FDA对IND、BLA以及NDA的审批速度将大大减慢,许多产品和公司可能要“面临漫长而昂贵的停滞期,迟迟得不到任何进展”。

 

不到三个月就“败走”FDA的Prasad,草草交出下一棒。而CGT行业想要彻底转身,恐怕还需一定时日。

 

参考资料:
StockWatch: As Prasad Exits FDA, Analysts See Benefit for Sarepta, CGT Stocks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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